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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法之路 第一卷 上部書

作家相片: JM MOJOJM MOJO

 


清邁位於泰國首都曼谷西北方,其距離大約750~800公里, 此次去泰國不是造訪名勝古蹟,也不是大啖美食或瘋狂血拚, 而是為了呼應那個在我心裡不停的聲音...


剛下飛機,空氣中的乾燥讓我這個長期活在花蓮的孩子非常不適應 。雖然說是四月下旬,但泰國的天氣,讓我有種在台灣七八月炎暑的感受。


才剛離開蘇凡納布國際機場的大門,之前在網路上約好的司機已經在出口等著了~ 司機也兼翻譯,多年前從中國過來泰國留學,後來因緣際會下 娶了當地媳婦,索性就定居在泰國了。


司機大哥一身運動休閒裝扮,在禮貌且不失尷尬的微笑下簡單雙方自我介紹後,我們緩緩駛出機場載客區,才剛離開沒多久,司機大哥用泰腔中文說到: 好好休息一下吧,清邁遠的很~


幸好那天不是周末,沒遇上傳說中的曼谷大塞車,一路上跟司機大哥有一搭沒一搭的,就這樣離開了曼谷往北邊前行。


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車內涼爽溫度使然,才離開曼谷往大城府方向去,我竟然開始昏睡,睡夢中看見了許多泰國路旁的小廟 , 又看到了許多參天大樹。

樹腰上有許多顏色的布料裝飾,事後才知道這樣的裝飾跟台灣大樹公的概念雷同。


在睡夢中我又彷彿到了那間廟,那是我在台灣就一直夢見過的那間廟。

廟前有一座小石橋,過了石橋轉了個小彎眼前出現類似水泥的校舍,而廟就在校舍的後方,此時心裡湧起一個聲音: 我要去...那裏我要去...


等我再醒來,已經是到了泰國中北部的達省,天也矇矇黑了...



車停在達省快速道路旁的休息站兼加油站,和司機大哥一邊用餐 一邊討論是要這裡過夜,還是往前到清邁近郊再做打算, 說著說著心裡突然有個聲音跟我說: 去清邁吧!

司機大哥拗不過我的請求最後還是勉強同意了,當天夜晚總算抵達了預定的民宿,比預計的時間晚三個多小時,但我們總算到了。



 

“你好清邁,我來了”


一早手機鬧鐘還沒響,我就自動彈醒。 盥洗完出了房,想去民宿外找東西吃,順便抽根菸 。走到民宿外,剛好看見司機大哥在旁小攤吃早點,既然碰見熟人也就一起用餐。


在用餐過程中,大哥一邊用手機一邊驚奇說到,還好昨日我們沒在路上停下,手機新聞說今天早上我們來的那條公路上出了事故,現在回堵得很嚴重!幸好聽了你的話沒貪懶,不然我們可能來不及去現場。


"現場"也就是我這次的目的,一年一度的拜師大法會。其概念有點類似台灣的作醮或是神明生日會。

但不同的是,拜師大法會是南傳佛教與婆羅門再加上泰國當地巫術的混和體,法會是用特定儀式祈請諸位天神護法祖師蒞臨現場,透過蒞臨的神祉庇佑在場參與者,在泰國每個師父的法脈都有所不同,造就法會的多樣性,


拜師法會是讓法脈中的諸位天神護法、祖師認識新進弟子,好加深彼此的緣分,此法會就是拜師。


當然在一年一度的法會上出現神蹟與神祕體驗,都已經是泰國家喻戶曉的慣例。 好比說現場有人突然起乩,法會上方雲朵會突然清空灑下陽光,陽光會不偏不倚的照射在神像上,試刀試槍等等 諸多玄奇過程數不勝數。




由於我們位處清邁近郊,驅車前往地點只需2-3小時。簡單吃完早點後就整理行李出發。

有可能是昨天睡太多或是自己過於興奮,今天上車完全沒有睡意,看著窗外景色不經想起,自己所生長的縣市,高山造就的縱谷地形看慣了,突然看見這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形,頓時讓我自己渺小起來。 遙想當年蘭納王朝,就是在此地開疆闢土,我現在是否也是走在孟萊王曾經走過的路上呢?


當我還在心神嚮往之時,眼前的景色讓我為大為震驚,這不是那座石橋嗎?? 夢裡的石橋出現在我眼前??一時還搞不清這是在作夢還是現實,我趕緊問司機大哥,過了石橋後是不是離廟很近了?


大哥一臉輕鬆看著前方道路回說:是阿,很近很近 ,但過沒兩三秒,大哥帶著一臉疑惑轉過頭問說:你之前有來過嗎??

我不記得你跟我說過你來過啊!

不顧大哥的疑惑,我接著說:過了石橋後,要轉幾個小彎,然後會看見類似水泥校舍的地方,廟就在校舍後不遠處 ~說完我看向大哥,此時大哥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甚麼, 接著突然問我: 校舍附近有什麼?有的話在哪裡?

我想都沒想就回說:在兩排校舍的中間有座水泥砌成的升旗台,但那個升旗台已經沒用很久了 。

此時大哥小聲說到: 你是真的沒來過吧可別騙我! 我聽完只是笑笑地看著前方的路沒做回答。


剛過石橋過了幾個小彎,沒多久真的看見那校舍,校舍也正如我夢中那般,兩廂校舍中間真的有那座用水泥砌成升旗台,而師父所在的廟確實在校舍後方不遠處。廟前已搭起棚子,法會即將開始。


(法會過程不透露)


過了大半天,法會終於圓滿結束,從要來的路上特殊事件一件比一件離奇,就不要說大法會那天有多特殊 !!

在回民宿的路上,大哥時不時地把聊天話題往你怎麼會知道師父廟前景色上帶,我亦如往常地投給大哥禮貌卻不失尷尬地微笑,就這樣交防數次後大哥見誘導無果,突然話題一轉說到,你有聽過緬甸派系嗎?? 也就是這句話讓我開啟了更不同的奇遇,對於祖師們牽起的緣分,多年之後才能明白。



學會一個詞彙,依照現在來說,是再簡單不過了,但能懂這個詞彙的背後含意,必定是你經歷過什麼,比如說緣分。


此地巧妙的共存著時尚與傳統,合理處理在地的歷史與外來的影響,更重要的是連空氣中都能嗅到對於宗教的那份虔誠, 這片土地同時乘載著新與舊,看似矛盾突兀卻又緊緊相依, 泰國真是個很神奇的國度!



 


大法會結束後原本預計回曼谷再拜訪幾位師父,但司機大哥的話讓我當下就打消原本計畫, 車上大哥說那間廟也是不容易,多年前是間沒住持的古廟,在幾年前師父雲遊此地, 見古廟如此破舊,當下發起慈悲心,決定就此住下好振興這座廟, 這幾年透過師父與其他信眾的努力 ,現在廟宇的復興工程總算有些進展。


泰國城鄉發展有著截然不同的迥異,雖然說都是清邁,市中心與郊區光是建築物就能發現明顯的經濟差異。

越往近郊越是能看見建築物由新到舊,高到矮,從現代水泥式高樓變成鐵皮與木頭拼湊的高腳屋。 只是這樣短短的1~2小時路程,卻讓人明白資本主義下的現實,不變的是大概就是那路旁都能瞧見的百年佛塔與古廟吧 !

車上的我不禁想,世間萬物興盛衰敗有多少還能保持得住呢??這些無常是在告知現世的人們甚麼道理呢??


過沒多久車子緩緩駛入廟前大庭,眼前開闊的沙土中矗立著半維修的廟宇,清邁的天空還是豔炎,水氣伴隨熱度 ,在沙土上產生陣陣氳氤,剛好讓那份乾燥不適感有稍稍好轉,透過這氳氤水氣向後看去,廟宇後方不遠處的工寮,有個人影向我們移動,

水氣扭曲前方景色讓我眼前畫面感到有些許不真實。 迎面而來的人影竟然就是此廟的師父,暫且先稱呼為牙滇師父。


師父看起來大約四五十歲,中等身形,一襲南傳僧人褐紅色袈裟倘露右肩,左手拿了把掃把向著我們停車方向走了過來,師父面帶微笑走來但左手的掃把讓我懷疑究竟是來迎接我們還是來趕我們的,好在大哥在一旁向我說到師父人很好相處,趕緊向前方師父大聲說到古巴สวัสดี(你好)。

簡單幾句介紹後,師父高興地領我們進廟裡禪房,路上師父笑著說,台灣阿,好遠啊,很好很好,那時我泰語不是很好只能勉強附應。


說好聽是禪房但實際上就是座鐵皮蓋出來的工寮,禪房為正四方形,內部空間不大,卻有個大型金屬佛陀像,佛像佔整個禪房的三分之一, 挨在佛像旁有著六尊神像,在訪談中我不知為何竟然時不時瞄向那六尊神像。


訪談中師父簡單向我介紹了他自己,也說到為什麼留下來等等原因。


在我們說明來意後,師父微笑的示意我們靜坐一會,過沒多久師父從禪坐中醒來,要我向那六尊神像請安,我挪動的向前,趨向那六尊神像,那神像各有差異,分別有僧人形貌、有在家居士樣貌、有林中修行樣貌、也有古緬甸時期王公貴族樣貌,雖說樣貌不同,我卻有種似曾相似的感受。

當我分別禮拜完畢轉向牙滇師父之後,師父隨即起身走向佛祖身後 不過一會,見師父從佛祖身後拿出一只鐵盒,鐵盒看起來大約有三四十公分長,一二十公分寬,從表面斑駁樣貌觀察,實在看不出當初是拿來裝些什麼的,隨後師父從鐵盒中拿出一只比毛線棒還長的金屬棒針,微笑地對我說,會痛喔 ,看了那比毛線棒還粗還長的金屬棒針,我無奈地笑了笑說到 ,唉唉真的是會痛。


清邁在過去還沒併入泰國時,是個獨立城邦,由於地理的特殊條件常與鄰境國家交流 ,緬甸法門也是由那時傳入,隨著強盛的王朝興起與衰弱,最終形成現今的泰國 。 流傳下來的除了文化當然還有那些神祕的宗教儀式。

禁忌就像某種不成名的契約,透過特殊儀式簽下定約,其後是考驗著簽約者的決心與毅力。



師父示意我脫去上衣,而後轉向佛祖禮拜三次,隨後拼接那比毛線棒還長一截的金屬棒針,拼接的原因在於裝金屬棒針的鐵盒長度不夠,所以那棒針一分為二的裝在鐵盒當中,棒針看得出是由黃銅打造,由於長期使用的關係,表面色澤從金黃轉而變成褐黃,棒針上部頂端坎住某神像,

由於棒針使用過久加上疏於保養,頂端神像面孔與穿著已經難以辨認,只留下似人形的盤坐樣貌,而棒針底端很明顯露出如筆尖那般的尖頭,棒針上部下頭與下部上頭分別是一凹一凸,看師父熟練的對接,卡的一聲,棒針就穩穩地拼接上,

師父拼接好棒針後,用大拇指試探性地觸摸棒針的尖端,我想這跟我們去試看看刀子利不利的道理雷同,師父試完後露出滿意的微笑,而我也只能尷尬的陪笑了。


本以為法刺即將開始,又見師父伸手向那鐵盒中似乎再找些什麼, 師父掏找一會後,從鐵盒中拿出類似小佛塔的容器,打開容器裡面是一顆類似香椎造型的物品,說是香椎其實也只有香椎的一半大小,外表裹上金箔,

見師父恭敬地把那香椎放入手心,而後雙手合十,口念經文,師父念經聲音似乎有種奇異共振,耳朵在這狀況下反覆地嗡嗡作響,隨著師父語畢,嗡嗡作響的狀況才沒再發生,師父把那類似香椎的聖物底物朝上,用棒針磨下一些粉末,再把粉末倒入放在一旁紅褐色的油墨中。


我雖然不是第一次刺法刺,但如同筆尖般大的針頭刺入皮下,那疼痛感不是現代刺青能比擬的,棒針就這樣沾著裝有粉末的油墨扎向我,每刺一下師父就念上一段經文,手、前胸、腹部、背、腰,舌頭、臉、頭頂都被扎入油墨。


司機大哥在一旁看見我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就不敢再問我痛不痛了, 正當我覺得應該結束了,師父從剛才的鐵盒中再拿出大約A3大小的粗布紙,紙上蓋上佛塔造型的符印 分別裁成九行,折一折後要我吞下,我心想剛剛沒扎死我現在要噎死我嗎??


看看師父在看看我手上的那些紙,心裡滿是猶豫,想說總得要有水來搭配吞嚥吧, 這時不知是耳邊還是腦內,突然冒起一個聲音,

用緩和的語氣說到:孩子...吃下吧...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前,紙團已經塞入我口中,眼一閉,一仰頭,那紙團就進入我的咽喉,說也神奇,本以為那團紙會卡住,但可以明顯感覺那團紙好像自己往下跑, 過沒幾秒那股異物感突然消失,緊接而來的是一股氣開始竄,竄過剛剛所有扎過的部位,身體也開始發熱,正當覺得奇異,師父笑笑的拿出一瓶裝水在我面前擺晃,說到:是不是用不到呢??


事後師父解釋此法門是透過緬式法刺搭配聖藥,把你跟祖師牽連在一起,現在教你咒語符印,回去好好練習,假使你夠認真 沒過多久祖師的護法會去找你,記得我跟你說的那些功課還有禁忌,不要觸犯到了! 就這樣我回到台灣,嚴格遵守師父交代的事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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